低调看直播jrs

阿富汗最快的女孩 这能绕过塔利班吗?

导语:

半个月后,在塔利班宣布战争结束的第二天,25岁的阿富汗短跑运动员尤素夫基米亚更新了她的INS。这是她与跆拳道选手曼苏里法扎德一起举着阿富汗国旗参加东京奥运会开幕式的照片。这一次,她的波斯散文显得有些伤感:

“我亲爱的祖国,他们让你孤身一人是多么残忍,他们蚕食你宝贵的领土是多么残忍,还有多么两面派的敌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把光荣的旗帜带进球场,如果我能再戴上印有你名字的光荣的头带,我只知道这不是我们的权利。我亲爱的人民,亲爱的姑娘们,愿上帝保佑你们。”

凤凰网体育《凰家看台》出品

文凤凰网体育资深作者丰臻

Kimia本可以骄傲地离开东京,回到祖国享受荣耀。

7月30日下午,当塔利班对阿富汗政府控制的大城市发动全面进攻时,她正在参加女子100米预赛。不出意外,她只拿到了小组第7名,并没有晋级下一轮半决赛。她有点失望,就像冲过终点线后摄影师拍到的懊恼表情。那天,她说:“我为了更好的成绩,来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结果却一无是处。”尽管如此,她已经足够好了。

在过去的几年里,Kimia一直是阿富汗跑得最快的女孩。这是她第二次参加奥运会,她跑出了13秒29的成绩,比5年前里约奥运会的14秒02还高了0.73秒,并刷新了阿富汗女子100米的全国纪录,这始终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阿富汗人再也不能照顾它了。

甚至她在赛后也把奥运会抛在了脑后。她每天都在推特上发布阿富汗内战的最新消息,赞扬政府安全部队,并多次与一名支持塔利班的巴基斯坦女演员战斗。她批评说,一些政府首脑是行尸走肉,他们只知道权力和腐败,他们与塔利班只是一个硬币的正面和背面。

Kimia还能期待2024年巴黎奥运会吗?到那时疫情应该结束了。几天前,她自信地转发了莫塔扎维总统的话:“塔利班就像一个日冕,这波浪潮很快就会消失。”但现在她知道政客们在做他们甚至不相信的宣传。

对基米娅而言,塔利班统治下的阿富汗充满了可怕的未知数。

基米亚的父母成了被迫离开坎大哈的难民,她该高兴还是难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她在阿富汗长大,就不会成为如此优秀的运动员。

1995年,塔利班正式上台,阿富汗女孩不准工作,甚至不准单独外出,更不准参加体育活动。在混乱的局势中,基米亚一家成为逃往伊朗的80万阿富汗难民的一部分。1996年,基米亚出生在伊朗城市马什哈德。

被困在另一个国家不好,但是伊朗的生活给她带来了很多。她的兄弟们非常喜欢运动,所以她被鼓励努力成为一名赛跑运动员。在成长过程中,基米亚将伊朗女子短跑运动员马里亚姆图西视为偶像。

也是一个戴头巾穿裤子的伊朗女孩,创造了女子100米、200米、400米的国内纪录,也是400米的亚洲冠军。图西人很安静。INS上全是她戴着各种帽子和头巾的美照。她是许多穆斯林女运动员的榜样。

2013年,基米亚17岁的时候,本拉登已经死了5年,塔利班政权长期被美军炮火赶进山中。需要女运动员的阿富汗新政府找到了她,把她带回了祖国。在喀布尔简陋的体育场里,可以随意进出的人们,习惯于坐在场外一边聊天,一边看着一个穿着黑裤子、戴着黑头巾的女孩在跑道上训练。对于阿富汗女孩来说,即使她们在身边看起来不一样,也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Kimia有幸作为运动员代表祖国参加奥运会。开幕式上,作为旗手,她身穿阿富汗传统服饰,微笑着告诉全世界,阿富汗就是阿富汗,没有被不断的战争打垮。

这可能就是奥运会的意义。另一方面,事实并非如此。5人代表团背后的苍凉无论如何都无法隐藏。那时,世界上只有阿富汗在打仗。奥运会和体育是他们暂时的避难所和乌托邦,但他们仍要回归现实。

从避免战争伤亡的角度来看,幸好战争很快结束。8月15日,塔利班成功攻占首都喀布尔,称阿富汗战争已经结束,将通过谈判建立一个开放包容的伊斯兰政府,并采取负责任的行动确保阿富汗公民的安全。据悉,塔利班还颁布了一系列新政策:组建多党联合政府,由法院而不是宗教法院裁决死刑,允许媒体批评政府,允许妇女单独外出、工作和接管

受教育等等。显然基米娅还不敢相信这些承诺。

就过往体验而言,满目苍夷的阿富汗曾是体育世界里的一个黑洞。

历史上最惨淡的一次奥运会就跟阿富汗有关。1980年苏联举办的莫斯科奥运会遭到50多个国家的联合抵制,抵制的国家里既有冷战对立面的美国、日本,也有正在打开国门要跟西方搞好关系的中国。英法等国虽然参加了,但没有以国家名义参赛,是以奥林匹克会员身份参赛。中央列宁体育场的氛围极其尴尬。这些国家联合抵制莫斯科的原因在于:前苏联在1979年年底入侵阿富汗。

最终只有70多个国家参加莫斯科奥运会,门庭最冷落的一次。面上是奥运会所推崇的和平的宗旨,背后是国际政治、军事在中亚的角力。刚刚开始没几个月的苏阿战争,提前给莫斯科奥运会拉上了幕布。有意思的是,阿富汗以国家名义参加了这届奥运会。当时的国际奥委会主席爱尔兰人基拉宁曾这样描述:“这场奥运会掺杂了太多不属于运动的因素,团结、友谊等因素全部荡然无存,只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仇视与敌对。”

你很难说阿富汗是在这场奥运会漩涡之中,还是旋涡之外。但战争对百年奥运会而言只是插曲,对阿富汗却是沉重的宿命。

苏阿战争打了10年,打到苏联快要解体,打到阿富汗千疮百孔。阿富汗人没过几年安稳日子,塔利班在1995年上台了,这是一次让阿富汗更加远离主流世界的政权交替,至少体育如此。阿富汗被国际奥委会取消了2000年悉尼奥运会及其它所有洲际赛事的参赛资格,他们的理由是:塔利班禁止阿富汗妇女接受教育、参加体育运动,他们甚至把喀布尔的哈兹体育场作为公开处决的刑场。

状况持续到塔利班政权第一次被推翻才结束。2002年,阿富汗体育重新进入国际奥委会版图。2003年巴黎田径赛世锦赛,一座现代体育场馆都没有的阿富汗,终于第一次有女运动员出现在世界大赛上,这名短跑选手的名字叫利玛·阿兹米。

儿时的阿兹米几乎没有进行过体育训练,她只能待在屋里读一些简单的书。塔利班倒台后她得到了读大学的机会,那年正在读大二的她,因为被发现比其她女孩子跑得快一点,于是被挑选去参加巴黎田径世锦赛。世锦赛开赛前3个月她才开始进行短跑训练。到巴黎前,她只两次尝试过在有起跑器的情况下练习起跑。

阿兹米得到的这个参赛的资格,有外卡性质,是来自国际田联的特殊关怀。体育有时候总能以得体的方式承担“团结”的作用。

巴黎法兰西大球场,阿兹米在阿富汗女性参加的第一场世界大赛里,第一次在室外公共场合露出了她的手臂和头发,她花了漫长如半个世纪的18.37秒跑过了100米。无论如何,她到场了。

女运动员的处境不会顷刻变好,她们从整个族群保守的意识形态泥潭里挣脱出来的过程充满艰辛。正如参加雅典奥运会的阿富汗柔道女选手法丽巴·礼萨伊所言:“僵化的父权统治性别角色”仍给她带来很大束缚。后来,19岁的阿富汗田径运动员马赫布芭·阿哈德贾尔在一次海外训练营中收到了极端分子的死亡威胁,她被迫草草结束她的训练,这是最真实的例子。

但阿富汗的女孩还是前赴后继了。百米赛道上,阿兹米之后,是罗比娜·穆基亚尔。

阿兹米在2003年巴黎世锦赛上顺利完赛,帮助阿富汗获得了2004年雅典奥运会女子百米的参赛名额,拿到交接棒的是罗比娜·穆基亚尔。17岁的穆基亚尔跟阿兹米有相似的童年经历,但她在体育老师苏拉特加的带领下,备战工作更专业了。苏拉特曾因为是女性被塔利班政府剥夺了工作,错过了太多,她把梦想放在了穆基亚尔身上。

穆基亚尔在雅典跑出了14.06秒,比一年前的阿兹米快了4秒以上。而且这回她真正取得了胜利——她排名倒数第二,至少为阿富汗战胜了一位选手。

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罗比娜·穆基亚尔再度参赛,这回她跑出了14秒80,没能突破自我,但这次事出有因。原本要来北京的是另一位选手阿哈德娅,但阿哈德娅收到了阿富汗极端分子的死亡威胁,放弃了参赛资格,跑到挪威去避难。银行上班的穆基亚尔在离北京奥运会开幕还剩2周的时候,开始利用业余时间进行训练。

穆基亚尔没能刷新自己的百米纪录,但她收获了鸟巢观众集体送给戴头巾穿长裤跑步的选手的掌声。穆基亚尔说过:“阿富汗女性能来参赛,本身就相当于一枚金牌。”

一旦开始了,阿富汗在女子百米上的传承就不曾中断。2012年的伦敦,塔米娜·科西斯塔尼接过了穆基亚尔的交接棒,成为第三位站在世界大赛百米跑道上的阿富汗姑娘。塔米娜说,正是穆基亚尔在2004年雅典的表现激励了她走上了跑道。塔米娜在伦敦碗跑出了14秒42,虽然没能刷新穆基亚尔在雅典创造的纪录,但刷新了她自己的最好成绩,也不失为是一种突破。

塔米娜比前辈更近一步在于,她公开表态会在阿富汗运作一个叫“阿富汗妇女运动”的计划,希望帮助更多女性通过体育运动来进一步争取自己的权益。“我来自一个每天都有自杀炸弹袭击的国家,许多家庭妻离子散,女人处境艰难。许多人希望阻止我训练、参赛,但我还是来了,这对我和我的国家都意味着很多,我能参加奥运会就是一个奇迹。因为社会和家庭的问题,许多阿富汗女孩不能从事体育运动,我要告诉她们:和我一起来吧!”

尽管后来这个计划因为重重阻力而搁浅,但群体意识上的转变在悄然发生。从阿兹米的18秒37到尤索菲·基米娅的13秒29,这一路没有白跑。

就跟摇滚乐在喀布尔越来越受年轻姑娘喜欢一样,阿富汗的女性体育运动这些年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早在2006年,法国“运动无国界”组织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筹办了首届女子运动会项目包括篮球、空手道、柔道、排球和跆拳道。那是一次公开的尝试,试图消解传统禁忌,政府持鼓励态度。时至今日,喀布尔的健身俱乐部已经不少了。据西方媒体报道,女子拳击在那里颇受欢迎。还有人发现,中国的武术俱乐部都开到了喀布尔,收了不少女子学员。

现在局势下,基米娅是悲观的。这种悲观不只来自于她对塔利班的认识,还来自于现实的迷茫以及无所依靠。她在推特上最新关注的一条内容,是一位女记者的发言:“这片土地上的穷人今天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由于多年来欺骗人民并充实他们要报的领导人和政客的无能导致的。”

这句愤慨的抱怨下面,基米娅留了一个简单的评论:“对。”

她还能戴上她那条额头上印着Afghanistan字样的黑色头巾跑到巴黎去?还有没有另一个姑娘冲破阻碍接过她的棒?答案在喀布尔混乱的街头飘扬。

标签:综合 奥运 田径

相关集锦

相关录像